我的老屋和树
姚大鹏
在破败的屋脊上揺曳晃动的
是树的影子
在风声 人声 鸟呜声里
是绿叶喋喋不休的私语
风在叶片间左跳右跳
汇成老屋意味幽深的叹息
老屋临街 但少见行人过往
邻里们都有猜测的目光
偶尔有远道好奇者来访
他们捡拾几块破砖
互相比划着 讨论着
这砖痕是不是镌刻着
无法破解的怪诞文字
这里可能有历史遗留下的
几块秦砖汉瓦的秘密
他们大多人知其然
又不知所以然
他们那里知到我师傅的
一把篆刻雕刀了得
上刻天皇五帝玉玺
下刻十八层地狱阎王金印
他一生的坚忍与智慧
其是凡夫俗子们所能领悟
其实那些破砖残痕里
留下的都是他
一生的痛苦和沉思
在人世他身份卑微
无法留下不朽
更难留下永恒的标记
你看 这老屋一天天的倒坍
张开大嘴的裂缝在墙上爬
爬得悄无声息
恩师的在世肉身
早己化作墙下的泥土
残砖上的那些痕迹
是土地神珍藏他的作品
看 树在老屋长势兴旺
浓荫日日护着残墙砖瓦
绿叶夜夜为看不懂的砖痕奏乐
树呵 树呵 绿色的幽灵
日日怀恋着老屋青春
怀恋着老屋的主人
一代诗书画篆刻大家吴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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